【新凡】小甜饼之哥哥生贺
其实有时候，成年人并不太喜欢过生日，尤其是，操持着这样一份貌似特殊的职业。林更新就是这类人的代表之一，对过生日这种东西，没有期待，没有偏爱，也没有厌恶。
做这个行当，时间流逝像是个缄口不提的秘密。年龄从来和姿色一起相提并论，多少人百度百科上的资料改了又改，多少人砸着金钱赔着时间，小心翼翼地经营着那张皮相。
不过他自以为算个异数，年龄的增长只会让他生出对人生的百般感慨，而对于面皮的保鲜，他从来不愿意多花心思。况且他向来有几分潇洒，再多感慨也能随手翻篇。
只是，既然入了这个行当，就得把表面功夫一一都做好。林更新有这份自觉，这世上没有拿了钱得了名捞了利，还不需要割点大腿肉的道理，这是自然。
一场笙歌烂醉之后，他已经不记得今晚上他和多少人搂着肩膀称兄道弟。是谁灌了他一杯冷酒烧得他喉咙痛，又是谁和他畅谈入行艰难过往不易。
这应该是一个足够私人的聚会，林更新坦白地释放出自我来，在灯红酒绿中游走。他不擅长唱歌，也没打算在这上面花什么心思，可今晚上举着话筒狂吼了七八九十首，倒也爽快。
照道理这是个好日子，所以他来者不拒地开怀畅饮许多杯酒，红的白的啤的，看不清。周围人热情似火，拥挤在他身边高唱着“祝你生日快乐！”
等到推杯换盏渐渐安歇，等到生日祝福缓缓落幕，等到一切都归于平静。大笔一挥签下账单，众人跟七手八脚地把主角扶进车，吵吵嚷嚷地道了别，剩下的，无非各自归去。
躺在后座有一会儿，林更新才觉得肠胃里翻江倒海，嗓子说不出话来地沙哑着。喝了点上头的酒，连滚带爬地坐起来靠着车窗，眼前飘过几层幻影似的光线，略有模糊。
好容易渐渐清醒些，外头又是一派的万家灯火。处处烧着明亮的光火，车水之间涌动着亮色，这座繁华的不夜城等不到河岸的降临，又被狂欢的潮水淹没。
迷迷糊糊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今早母亲打来的电话，不再年轻的声音依然温柔地将他包裹，问他衣食住行，问他喜怒哀乐，然后祝他生日快乐，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。
车子开得飞快，在沥青马路上奔驰，这座驾价值不菲，他觉得自己一屁股坐在黄金上。经纪人回头看了一眼他，笑说，喝多了吧，这就送你回家。
对着夜色眨巴眨巴眼，家，哪个家？
林更新让经纪人只送到了单元门口，自己一路扶着墙上电梯下电梯，从裤兜里摸出钥匙来开门。没来得及开灯，就直直冲向厕所，抱着马桶一阵狂吐。
吐得胆汁都出来了，才觉得胃里头稍微平复一点，对着凉水管子漱漱口洗把脸。凭着印象，他一路跌跌撞撞地冲向客厅里的沙发，回到这个他一年呆不到十天的家里。
迷迷瞪瞪地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，被电话铃声吵醒。摁了接听，那边却传来那人的声音：“怎么这么久才接啊，是不是又喝多了睡着了？”
这边正说着滔滔不绝：“不是跟你说了少喝点酒么，吐了没？如果还觉得不舒服就先忍一忍，冲点甜的东西过过味，别拿手指抠喉咙，这法子对身体不好。”
屋里没开灯，他还穿着那在他随意的穿衣风格里足可以称得上精致的见客衣服，吊牌都没有摘，被他一番折腾之后，那硬硬的东西正紧贴着他的皮肤，难受。
嗓子被扯得生疼，因为缺水嘴唇起了皮，他紧了紧衣服包裹着有点发冷的身体：“想你了。”声音又低沉又喑哑，听起来可怜巴巴的，像是等着人顺毛的多毛动物。
吴亦凡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的阳光里，只觉得心里头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暖和了一下，让他把刚刚教训的口气又软化下来：“听声音你那边已经散场了，你在家里？”
等到他闷闷的答了一声是，吴亦凡就忍不住笑了，“快起来把灯开开。”这边林更新得了话，努力地挪动着已经退化的四肢，闭着眼睛去摸灯，耀眼光线瞬间刺破黑暗。
视觉神经好一会儿才适应强光，这下子他是彻底醒了，撑着沙发坐起来。眼前那漂亮又有点落灰的玻璃茶几上，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子。
那一瞬间，他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，像是一大块特别特别浓的奶油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。颤抖的手去掀开蛋糕盒的盖子，露出内里的峥嵘来。
好像是个翻糖蛋糕吧，竖着两个人的卡通形象，一个孙猴子，一个小和尚，相扶相靠。用彩色的糖浆写了，祝我哥生日快乐，整整好七个字一行排开。
林更新小心地伸出手指来，轻轻地点了点小和尚的手，异想天开地想把自己的小拇指塞进去，果然以失败告终。至于那孙猴子，他只瞥了一眼，觉得好笑而已。
独生子女，从小没有弟弟妹妹。近亲的远亲的，都变着花样地按规矩喊他，表哥，堂哥，新哥。入了行以后，一直都算后辈，见谁都得喊声哥。除了林允儿同他刚认识的时候客客气气地按照韩国的规矩叫他oppa以外，从没人正经地喊过他，哥哥。
恭喜你啊，你是第一个。
沉默地看了许久，他突然有点想笑，偏偏要加一个我字。“你字，真的好丑哦。”这边林更新好容易憋出几个字来，正想打趣他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波动，就被打断。
去年，他在台下看他的生日歌迷会，听过他唱歌。人都是羡慕和自己技能点不同的人，那时候林更新觉得他会唱歌真是好啊，他声音真好听啊，他唱歌怎么那么好看。
于是，当吴亦凡在话筒那边悠悠地唱起生日快乐歌的时候，林更新鬼使神差地想，感谢苹果感谢天上的乔帮主感谢地上的果粉，通话质量真高，他声音好清楚。
每一个字落在耳膜里的时候，他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想一遍那人。他现在在美国，是中午的时候吧，他午饭吃了什么呀，今天有什么安排，他玩得好吗？
最后落回到一句，他现在，是在笑着，给我唱歌吗？
当他颤抖着点上蜡烛的时候，自二十五岁起第一次认真地思考生日愿望。今天晚上，他已经吃过一次蛋糕，吹过一次蜡烛，许过一次心愿了，他记得自己吼出来的愿望是……
哎，是什么来着？是想游戏全服冲冠，还是一年影帝加身，是永葆青春还是火辣到老？老天爷呀，这可是我第一次求您，我还是重新许一个愿望吧。
电话那头的人却着急了：“哎你一定要说健康平安！新的一岁林更新健康平安！叔叔阿姨健康平安！这两个最重要你一定别落了啊，你听见没有啊？”
其实说实话了林更新觉得很想笑，这么大人了平时也蛮聪明的，怎么这时候还信这个。笑着笑着吧，眼角就有点潮湿了，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的时候，咸咸的水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。
他认真地低下头来许下愿望。
一面切着蛋糕，一面听着对面人连珠炮似的报喜。他今天得偿所愿，见到了许许多多优秀的歌手，欢喜得不得了，电话那边都能听见他的笑声，林更新也跟着高兴。
说了好长好长时间，长到林更新觉得自己正抓着一块着火的砖头，那边就传来了敲门声。小孩耷拉着声音说要去工作了，两人又扯了几句，正欲挂电话，又听得那边小孩拉着嗓子喊：“哎，你生日愿望是什么啊？我差点忘了问！我教你的那两句没有忘说吧？”
一时间，林更新哑然失笑：“嗯，都记着呢，都说了。”
“不过我怕老天爷嫌我太贪心了。”
“你不会还说要拿影帝赚大钱吧？”那边揶揄的笑。
“我还说，要吴亦凡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，每一天都笑着。”
“如果健康平安快乐每一天都笑着的吴亦凡能和我一起再走这一岁，就更好了。”
那边沉默许久，传来隐隐的笑意。
“你太贪心了，老天爷肯定不会满足你的。”
“去掉最后一条吧，这一条，我来满足你好了。”
挂掉电话，林更新着手收拾残局。他刚刚只切了一小块边缘的蛋糕垫了垫肚子，此刻那漂亮精致的蛋糕还基本完完整整地立在茶几上，小和尚和小猴子紧挨着。
林更新弯下腰来，低头在小和尚光秃秃的头顶上落下虔诚的一吻。
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
祝哥哥生日快乐！
也祝我们吴亦凡在美国玩得开心啦！
又是一发小甜饼，高血糖糖尿病患者慎入！
评论(14)